Offer被鸽现象调查及应对策略
导语:所谓Offer,即企业方向求职者发出的聘用意向书。需要明确的是,Offer只是企业单方面的聘用意向,求职者有权接受或拒绝。以往我们多数了解到的是求职者拒绝Offer的情况,然而,近期出现了一些企业“鸽”求职者的Offer,这在职场上还是比较新鲜的事情。本文将带你了解相关情况。
今年以来,很多“打工人”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他们的经历,他们曾拿到了公司的口头或书面Offer,但在入职的前几天,却突然接到公司的通知,称由于招聘计划变动、岗位缩减、架构调整等原因,他们的Offer被取消了。这种情况特别在应届生中较为普遍。这股“应届生爽约潮”从大型企业蔓延至中小企业,包括网易、京东、有赞、转转、理想、小鹏、奇点云等企业都被曝出与应届毕业生取消Offer的情况。与此同时,由于疫情影响,今年共有1076万名应届毕业生迎来了“史上最难就业季”。由于招聘方取消了Offer,这些应届生不仅错过了秋招和春招,还不得不与社招人员竞争,面临着企业对求职者的高要求和低薪资待遇。从企业的角度来看,频繁取消Offer可能是为了“饮鸩止渴”,以此来节省人力成本。多位人力资源负责人表示,这些频繁取消Offer的企业实质上是因为之前过于急于招人,暴露出了内部的组织架构和人才规划问题。互联网行业的黄金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用人方开始采取保守的招聘策略,而求职者们也需要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进行长远规划,保持稳定心态。在面试和接受Offer的过程中,记得随时留下证据,确保自己的权益。
入职前,我的Offer突然被取消了。今年以来,很多求职者都经历了职场上最难忘的一课。有些人已经拿到了Offer,甚至完成了入职体检,但却收到HR的通知,告知Offer被取消了。康康就是其中之一。去年11月,秋季招聘期间,康康通过了四五轮的面试,拿到了两个电商相关的Offer,工作地点都在杭州。这两家公司的工资待遇相差三千元,康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工资较高的那一家。12月,康康收到了书面版的Offer,并接到了HR的邀请,要求他去公司熟悉环境。于是,今年3月,康康提前来到杭州租房。当他催促HR签订“三方协议”时,对方突然改变态度,表示无法签订三方协议。如果要签订,原本的合同主体就要从杭州变为成都,这意味着康康将失去杭州的人才补贴。康康了解到,本科生的人才补贴大约有两万元。在多次协商后,康康妥协了,他认为即使不签订三方协议,只要能正常入职就可以了。然而,在4月底,康康收到了HR的通知称公司取消了90%的校招生的Offer。这意味着他的Offer消失了,人才补贴也没有了,三方协议也没有签订。最后,公司赔偿给了他一万元。但是,康康认为他的损失远远超过了一万元。“因为拿到这家公司的Offer后,我拒绝了其他的面试邀请,错过了剩下的秋招和今年的春招。现在企业校招通道已经关闭,我要如何找其他的工作呢?我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又该如何补偿?”像康康一样被取消Offer的应届生并不少见。新造车企业理想汽车和小鹏汽车相继被曝取消应届生的Offer,相关话题还登上了微博热搜。此前,由于行业处于上升期,新能源汽车企业成为了许多应届生争抢的对象。除了应届生,还有像悠悠这样从管培生一路走来,已经工作三年的职场人士也遭遇了被取消Offer的情况。悠悠原本在地产行业工作,今年决定跨行转型,在2月底参加了广州一家氛围相对“自由轻松”的互联网公司的面试。当天,HR告诉悠悠,他们将从三位求职者中选出一位。面试过程中,面试官已经开始向悠悠口头承诺一些事项,例如给她一个团队并让她担任Leader。当晚,HR通过微信告诉悠悠,领导最终选择了她,理由是认为她非常适合这个岗位,并且与团队相处得很好。HR还争取到了悠悠理想中的薪酬待遇。随后,HR通过电话与悠悠沟通了入职流程,并表示下周会发送Offer邮件,告诉她“我们将成为同事了”。对于悠悠来说,能够跨行并带领团队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条件。因此,当天晚上她收到了口头Offer后,拒绝了另一份报酬更高的Offer。然而,就在第二天,HR告诉她,“抱歉,Offer取消了”。悠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希望HR能够为她争取,但两个小时后,她收到了HR的回复,“我们无法争取了”。悠悠随后将这家公司拉黑,并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希望能够帮助其他人避免类似情况。她在评论区看到了其他人的遭遇,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最倒霉的一个。“有很多人即使拿到了书面的Offer,后来也被取消了;还有很多人甚至已经入职工作了一个月,然后也被解约鸽了;还有人工作年限比我更长,职位比我更高,也被临时取消了Offer。”康康已经开始租房,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Offer。他既愤怒又绝望,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抱怨。“我已经错过了应届生找工作的最佳时机,招聘软件上的公司都在招聘有经验的人,适合我的岗位给出的工资大约只有四五千元,而我的租房费用就要两千元。”康康说道。
经过这次打击,悠悠的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在第二周就接到了一家公司的聘用通知,于是停止了继续投简历的行动。然而,她现在觉得自己入职的选择有些草率,因为之前没有对这家公司进行充分的调研。现在已经入职快两个月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决定可能太过仓促了。
Offer被“鸽”了,是怎么回事?
在社交平台上,许多人都好奇,为什么已经给了Offer的公司还会“鸽”掉求职者呢?虽然各家人力资源部门有各自的解释,但都指向了成本节约和招聘有经验的员工。康康当时收到的解释是,公司架构调整,需要的都是有经验的员工,所以没有合适的职位适合应届生。悠悠得到的回复是,公司临时决定不再招聘该岗位,而是从总部调派员工过来。悠悠猜测,要么是公司内部找到了解决方案,不再需要外部招聘,要么是公司后来又招聘了其他人。还有更多人在社交平台上表示,他们的Offer被“鸽”的理由包括招聘计划变更、岗位减少、入职审批未通过等。在“毁约应届生”事件之后,理想汽车和小鹏汽车都作出了类似的解释。理想汽车表示,毁约事件是真实存在的,主要是因为近期业务架构调整,部分岗位被取消,所以涉及到一些尚未入职的校园招聘生。公司将提供调岗和赔偿两种方案。小鹏汽车则回应说,由于部分部门岗位调整和绩效优化,涉及到少量应届毕业生和员工的调整。资深人力资源总监罗鸣告诉开菠萝财经:“鸽”Offer的理由通常是公司业务调整、组织调整、事业部调整等,这实际上反映了一部分公司的真实情况。他还指出,企业和求职者之间的双向拒绝一直存在,只不过在之前行情较好的时候,是求职者放鸽子的情况更多,而今年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多的是公司拒绝求职者。罗鸣今年也毁约了一些Offer。一部分是因为候选人与公司联系不频繁,被视为主动放弃,公司不再联系对方。另一部分是针对调整的部门,放缓或关闭相应的面试和谈薪环节,这涉及到应届生和有工作经验的员工。然而,也有一些毁约情况可能是因为企业的招聘规划不合理。去年,互联网企业的人力资源业务伙伴徐谨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她认为某个部门的招聘需求并不合理,因为招聘应届生并不能解决部门的问题,而且部门也没有精力去培养新人。然而,公司最终还是进行了秋季招聘。徐谨称自己没有发出Offer,因为担心到了今年春天,公司会要求她取消所有已发出的Offer。但是毁约Offer可能会给企业带来一定的风险。一方面,企业的声誉会受到影响。徐谨表示,一般来说,公司不会轻易毁约应届生,因为这会影响雇主的声誉,进而影响下一年的校园招聘。但是在一些企业遇到生存问题时,也可能不再考虑长期的影响,而采取“饮鸩止渴”的方式。另一方面,多位法律专家表示,企业可能会面临一定的法律风险。北京市中银(南京)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曹伟称,用人单位撤销已经发出的Offer,法院一般会认为这是违背诚实信用原则的行为,用人单位需要承担违约责任,并赔偿相应的损失。至于赔偿金额多少,曹伟表示,要根据求职者在争议过程中支出的费用,如交通费、邮寄费等,以及因为答应了企业Offer而错过其他就业机会导致的经济损失等来决定。求职者的收入和其他影响也是考虑的因素。北京至普律师事务所李圣主任律师补充说,对于有工作经验的人来说,企业可能需要赔偿其离职后应得的工资损失和经济补偿金的损失。应届生通常会与学校和企业签订三方协议,如果协议中标明违约金额,应届生可以获得相应的违约金。事实上,在社交平台上,很多收到Offer后被“鸽”的求职者起诉公司违反合同的事件,最后大部分都得到了相应的赔偿。
风口期抢人,潮退期“鸽”Offer?
为什么今年被“鸽”Offer的用人单位变得更多了呢?从整体背景来看,受到疫情的影响,再加上互联网行业整体增速放缓,从增量市场转向存量市场,不太可能继续保持人员的高速扩张。今年最明显的变化是,大部分企业的招聘规模在下降,无论是社会招聘还是校园招聘都采取了保守策略。徐谨认为,互联网行业将从过去的快速扩张模式转变为精细化运营模式,快速发展时期一些管理问题会逐渐暴露出来,比如内部组织效率低下、人员冗杂等。在困境中,毁约Offer成为公司和求职者矛盾爆发的焦点。罗鸣也有同样的观察,他与许多同行交流后发现,裁员和缩编成为整个互联网行业的关键词。如果企业没有足够的造血能力,无法获得足够的利润来弥补成本,人力成本就会压垮一家公司。另外一个现实情况是,受到疫情的影响,今年以来,许多城市的企业开始实行居家办公。从企业的角度来看,即使有相应的线上办公机制,但新员工入职后产生的效益相对较弱。因此,一些企业选择了“鸽”掉Offer。对于新员工来说,应届生更难立刻给公司带来实际价值,因为他们必须拿到毕业证才能上班,而且企业需要投入一定的成本和精力去培养他们。徐谨告诉开菠萝财经,当公司处于发展期时,选择一批优秀的新人进行培养对公司有好处。但当公司发展变得困难时,公司更倾向于找到能够立刻上岗、直接解决问题的人。
如今,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就业面临着很大的困难。在这方面,一些求职者给出了一些建议。首先,在面试时要保持稳定的心态,要考虑到长远的职业发展,并做出综合的决策。对于应届生来说,要了解公司最近一年的校园招聘计划,如哪些部门需要应届生、需求量如何、是否有培养计划等。对于社招职位,要了解为什么需要招聘该岗位,以及目前面临的招聘难题是什么。此外,应届生要调整好心态,不要因为以前的师兄师姐在互联网行业找到高薪工作,而对今年的期望过高。可以考虑互联网以外的行业,并寻找更成熟的企业来学习和成长。对于薪酬选择,要综合考虑企业的市场份额、未来发展潜力和业务的不可替代性。有些A轮或B轮融资的公司可能给出较高的工资,但可能对求职者有超出岗位要求的期望,或者缺乏完善的培训体系,不利于求职者的长期发展。
其次,在面试结束后,应催促人力资源部尽快发放正式的录用通知,最好以书面形式为准。一般来说,面试结束后三天内收到正式录用通知是最合适的。拖延时间越长,风险越大。如果对方只给出口头录用通知而不提供书面通知,求职者不需要考虑这家公司了。对于应届生来说,在拿到录用通知后,要及时签署三方协议,这样对公司的约束力也会更大一些。实际上,很多求职者因为只拿到口头录用通知而拒绝了其他公司的录用,这给后续的维权带来了困难。如果只有口头录用通知,要注意保留录音、聊天记录等证据,以证明自己确实收到了录用通知,但最好还是让公司提供正式的书面录用通知。如果遇到违约情况,可以收集证据提起仲裁或诉讼。然而,无论就业环境如何,没有完美的方法来保证录用通知不会被违约。在求职之前,应尽量通过各种渠道对企业进行背景调查,以避免踩坑。对于这次经历,不管遇到一次被拒绝的录用通知,都不应怀疑自己的能力。在职场中,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明确自身价值,提高在市场上的议价能力是最重要的。在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这一点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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