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斗鱼主播因软件“bug”导致素颜面孔暴露在镜头前，与此同时，她的关注度节节攀升，成为了一名成功的营销人员。这样的“自毁式”营销套路已经屡见不鲜，然而大众似乎依旧买单。本文将探讨为什么“自毁式”营销总能引爆互联网，以及上钩的大众的心态。

爆火的“网丑”网红，是依靠互联网平台成长起来的草根明星，他们走的是不同于演员和歌手的自下而上的路线。自互联网普及起，由于语言、行为、相貌等方面具有某些特质，加之网络放大，很多普通人意外成为网红。很快，网络投机者们从中看到了商机。他们通过主动下场策划，量身打造人设，推动依靠关注度实现流量变现的网红经济走向成熟。随着社交媒体、电商平台、直播、短视频等多个平台渠道被打通，网红的生产由单个打造向批量生产转变，逐渐形成了多元化、体系化的模式。在MCN模式兴起的情况下，每一个百万、千万级流量的网红人物背后都有着强大的策划团队。而越来越多的人投身于由网红衍生出来的内容创作产业链之中，网红孵化公司对网红进行专业的包装，再通过供应商、电商、广告商等对其积攒的流量进行变现，从而实现产业闭环。网红从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偶然性事件演变成了可预测的常态性产业。人设是打造网红的核心，无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网美”，还是愚蠢而不自知的“网丑”，都是通过打造差异性人设来实现巨大关注度。

乔碧萝的“自毁式”营销事件中，素颜与美照过大的差异，对粉丝造成了巨大冲击，一时间成为了群嘲对象。然而，这个事件却让她的关注度节节攀升，成为了一名成功的营销人员。这样的“自毁式”营销套路早已屡见不鲜，然而大众似乎依旧买单。无论这次事件是乔碧萝刻意为之还是无意致使，都已经成为了一场成功的营销。

拥有高辨识度人设意味着你的网红进阶之路已经成功大半。然而，如今的流量社会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注重外表和端庄举止。相反，那些奇葩另类、哗众取宠的“蠢丑”人设才能真正吸引大众的注意。这些网红们通常会靠着黑粉的帮助打开知名度，然后再通过洗白变现来赚取利益。流量经济机制以及网民们的审丑狂欢为“网丑”们的涌现提供了条件。虽然这些“网丑”们的生命周期很短，但背后的“看不见的手”却正在不断壮大。

网络推手就是站在幕后操纵这些“网丑”们的人。他们知道，公众的注意力通常只会集中在网红身上很短的时间。因此，他们必须快速行动，选择营造“蠢丑”人设，制造出巧妙的营销事件，借助自媒体营销号和吃瓜群众的配合，热度就会被瞬间点燃。虽然看似不太明智，但对于网络推手来说，这是制胜法宝。因为积累“黑流量”比“红流量”容易得多。在这个审蠢的时代，流量高于一切，没有人在意是红流量还是黑流量。无论过程怎样，只要能够赚足流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又一次可以载入成就史的胜仗。

乔碧萝“头像bug”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虽然她被公众嘲讽，但她的粉丝却越来越多，封号之前已破百万。为什么观众会为这种“蠢丑”人设买账呢？审蠢与审丑一直是网民快乐的源泉。当一个网红在直播间出现失误时，直播间与现实之间的断层忽然消失，大众的关注点从之前的美貌转移到了“蠢”和“丑”，这就带来了大众狂欢。

审蠢现象不仅针对乔碧萝，也包括她的粉丝。对于在直播间“出丑”的网友，乔碧萝的粉丝被认为是“蠢”的。审蠢现象是在公共场合观看出丑者的一种行为，它背后的原因有很多。首先，审蠢现象源自人们的好奇心理，因为新奇事物总是能带来快乐。乔碧萝在直播中“掉皮”而不自知，这是一个罕见的事情，很快引起了大众的围观。其次，出丑者的愚蠢行为能够让围观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乔碧萝在直播中“掉皮”和她的粉丝相信美颜滤镜的事件在网络上广为传播，评论区的大量表情都是捂脸笑——笑蠢人，笑曾经为蠢人买单的蠢粉丝。然而，在嘲笑他人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反思，现在的滤镜升级和AI换脸技术已经非常先进，真的有人能够完全拒绝充满欺骗性与迷惑性的虚拟面孔吗？乔碧萝虽然已经曝光，但还有很多人隐藏在网络中。

审丑现象是一种趋向“丑”的需求。乔碧萝的外貌并不是主播界的标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成为一名主播，因为网络红人中不乏有励志老阿姨。大众眼中乔碧萝的“丑”不仅是因为她本人长相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发布的美照与其形成了鲜明对比。审丑现象背后隐藏着人们被欺骗的愤怒。然而，互联网上的“丑”并不是坏事，乔碧萝斗鱼账号粉丝暴涨的背后离不开其“丑”的形象。在互联网上，美女频出，美图遍地，美已成为主流。然而，对于那些想要趋向反流、追求另类的年轻人来说，日常化、模式化的美已经乏味。所以，他们愿意把注意力投向别具一格的“丑”方，趋丑而行。乔碧萝的“丑”颜出现，正好满足了网民审丑的需求。社交网络上的审丑狂欢是网络大众“离经叛道”的反向审美的表征，是对于单一审美标准的挑战以及在这样的秩序之下寻求一种另类与打破常规的企图。此外，“丑”图还是Z世代不可缺少的社交货币。在社交网络上，美经不起调侃，但丑却可以被无限制地再加工、再利用，而不会引起任何一方的不满。乔碧萝的直播视频已经成为了最新的B站鬼畜视频素材，也是Z世代急需的娱乐素材。

对于乔碧萝来说，她的“自毁式”营销方式让她的流量暴增。然而，审蠢现象的保质期究竟有多久呢？斗鱼宣布永久封停乔碧萝的直播间后，乔碧萝并没有消失，反而在微博上为自己创造了#非著名职业段子手#的话题，似乎在向网红段子手方向发展。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即使是“自毁式”营销，只要能够满足人们的需求，也能够获得成功。

网红们的变现方式是大众难以预测的，但已经被顶级流量包围的她们并不会感到忧虑。凤姐自信满满地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谁也不会想到她最终会成为各大综艺节目的常客，并走上融资创业之路。然而，随着又一个“网丑”爆红，观众们或许应该开始思考：对于推手策丑、网红露丑的套路，我们应该到何时才能清醒地认识到其中的利益和风险。对于大型互联网事件，观众们开始学会质疑，例如在坤伦大战中，后续批评微博营销的不在少数。这个夏天，各平台纷纷推出营销大招，表明它们已经进入了争相抢夺利益空间的阶段，后续的争夺只会变得更加激烈。或许，珍惜注意力资源是一个在任何网络事件中都适用的忠告，但这并不符合网络原住民的习性。难道我们非要等到复盘时才会变得更为明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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